我在网上偶然刷到了一个生意惨淡的泰式芒果糯米饭摊位，价格只要十八元一份。为了让老板能将美食送到我们学校，我立刻组建了一个群聊来拼单。校友们纷纷加入群聊后，当天就预订了四百份糯米饭。作为小摊的头号粉丝，每次老板来我们学校，我都会购买，并且也会向新生推荐。直到有一天，我发现了一个秘密：满两份可以返现五元红包，但老板从未给我。
躺床上刷手机，我偶然发现了一条抱怨的帖子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我点开了老板发的图片，摊位上摆满了做好的芒果糯米饭，旁边还放着几个没剥皮的新鲜芒果。
作为一个经常在垃圾桶边找食的大学生，我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摊位的卫生和食材的新鲜度。
更吸引人的是，泰式餐厅里一小块糯米饭和几片芒果要价三十八元。
而老板这里，两大份糯米饭加上满满一碗芒果才十八元，我立刻给姓刘的老板发了私信。
我建议她可以尝试接大学生的订单，在我们下课时统一配送。
老板一开始不太明白我的意思。
我解释说，之前很多卖私房提拉米苏、奶茶、盒饭的摊主都不摆摊了。
他们都是通过建群接单，然后在固定时间送到大学。
刘老板听了我的话非常激动，她为了做出地道的口味特意去泰国学习过。
但由于是第一次摆摊，不懂营销，生意一直不好。
为了能尽快吃到芒果糯米饭，我自告奋勇地建了一个群，然后发到朋友圈。
一天后，群里已经聚集了四百多人，我也把刘老板拉进了群。
当天，刘老板就接到了四百多份订单，三天后准时送到了我们学校。
味道确实很棒！
搭配的椰浆分量也很足，比餐厅里那种干巴巴的芒果糯米饭更地道。
因此，很多购买的同学都纷纷在朋友圈晒图，老板的社交账号也因此火了起来。
其他大学的朋友也开始询问联系方式，老板也开始自己组建每个大学的群。
由于要去的大学越来越多，刘老板来我们学校的次数从三天一次变成了两周一次。
连起送规则也发生了变化，原本拼单十份就能起送，现在改成了五十份。
所以每次我都会买两份以上，吃不完就放在小卖部的冰箱里第二天再吃。
也许是因为生意太忙，后来的几次我发现糯米有些夹生，或者里面夹着头发。
但刘老板的朋友圈显示她是个单亲妈妈，既要照顾孩子又要挣钱，加上提醒后她的态度也非常好。
我就没太在意，把头发挑出来继续吃。
直到有一天，我看到别的学校的朋友发的朋友圈截图，里面有刘老板给她发的返现红包。
一问之下，我才知道刘老板一直有个活动，满两份反五元。
后来我又私信了几位同校的同学，得知这个活动上个月刘老板的朋友圈就发了。
但是，唯独屏蔽了我。
嘿，小周，我明天要去你们学校，怕你错过了群里的消息，就给你发了条私信，如果需要的话，记得联系我加单哦。
我昨天就注意到她在群里说要来我们这儿，但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抢先下单。
瞧刘老板给我发的这条信息，她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看起来天真无邪，实则傻乎乎的小姑娘？
我立刻回复她：「没问题，我给忘了，这次我订四份。」
第二天下课后，我直奔校门口取餐，刘老板的摊位前已经挤满了来取餐的学生。
我排在队伍后面，轮到我时，刘老板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。
「小周，这是你的四份，今天椰浆做得不够，只有三份的量，下次补你一瓶椰浆。」
我瞥了一眼她箱子里剩下的糯米饭，说：「里面不是还有吗，给我分一份。」
刘老板笑着说：「哎呀，你都是老顾客了，这里面还有很多新顾客呢，下次我给你两瓶怎么样？」
「不行，给我分一份，没有椰浆怎么叫芒果糯米饭？」
以前刘老板要是少给了小叉子或者芒果，我都是摆摆手就算了。
但这次我没这么做，老顾客就该每次都让步吗？刘老板显然愣住了。
她劝我说：「小周，你这三份椰浆匀一点到那一份里，不就能吃了吗？」
我从里面拿出那份没有椰浆的饭，递给老板：「那我就只要三份吧。」
老板大声说：「那怎么行？我都是按订单做的，你退给我，我也卖不出去了。」
「你既然按订单做的，为什么不多做一份椰浆呢？没有椰浆，我退掉也不是我的问题。」
后面的学生也开始不耐烦了：「能不能快点！我吃完还得去上晚自习呢。」
面对后面学生的催促，刘老板从我手里抢回了那份没有椰浆的芒果糯米饭。
「算了，那你就退了吧，本来你们学校订餐的人也不多，看在你经常来我才送的！」
昨天群里的订单已经达到六十份了，她还嫌少，还想用道德来绑架我。
她是不是忘了当初摆摊三天只卖出一份的时候了，我白了她一眼，转身就走。
「小周！一共五十四块！」
我回头笑着说：
「我总共找你买了二十份，返现累计五十块，你一直没给我。」
「这次抵扣后，加上这次买的三份，你还得找我一块，算了，我不要了。」
因为排队的人太多，刘老板没再拦我，我也回到了宿舍。
出了这口气，心里特别痛快，看着手机里拼单群聊的取货提示信息。
一瞬间真想解散这个群，但想想反正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，就不计较了。
而且这个群以后还能和同学们互相帮助。
没想到晚上老板又开始搞事，她居然发帖抱怨我的行为。
我浏览着她发布的帖子，还附上了我预订四份的截图。
她压根没提少给我一份椰浆的事，而且她每次给我的分量，不是芒果不够，就是糯米不足。
我心里清楚得很，她有没有多给我。
但当我打开评论区，满屏都是同情老板的声音。
幸好我每次点餐都拍了照片发给老板。
于是我把之前拍的十几张照片发到评论区，并留言：
没想到，老板还没回复，评论区的人就开始质疑我。
他们说我不能证明这是老板给我的分量，意思是我吃了一些才拍照。
于是我又发了饭团里有头发的照片，并说明之前看在老板是单亲妈妈的份上没计较。
看着这些评论，我突然不想解释了。
当时老板打电话解释说是因为天气太热，我也没多想，可惜电话没录音。
直到第二天我查了新鲜芒果切开后会氧化，但不会发黑。
我收到的那份已经发黑了，明显是隔夜的，可惜没证据我也没一直找老板吵。
正当我准备关掉帖子时，看到一位叫思思的女生在我评论下也发了照片。
终于有人和我一样吐槽这个问题了。
可惜她很快删了评论，因为有人骂她是我小号。
刘老板因此又吸引了很多客户。
因为她在评论区展示了她的工作环境和所用的品牌，连椰浆都是大牌子。
「周周，这帖子里说的是你吧？」
我不知所措时，室友递过手机，我无奈地点点头。
本以为她们会支持我。
但她们也开始八卦，看到刘老板朋友圈里明里暗里都在造谣我收了介绍费。
但有人问她，她又含糊其辞地说没这回事。
室友们也开始问我当初拉群是不是收了介绍费。
问我是不是因为老板生意好了，想要更多好处费没成功才翻脸。
甚至还要我教她们怎么联系这些私房摊主，怎么谈介绍费。
面对她们的问题，我第一次感到委屈，明明我拉群时也问过她们的意见。
以前我们也常进其他同学分享的美食拼单群买食物。
我深深叹了口气，爬上床，用被子蒙住头就睡了。
我只记得那晚我的枕头是湿的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刘老板从我的聊天群里移除，并且加入了黑名单。
紧接着，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私信。
原来是思思发来的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，回复说：
思思又发来消息：
我简单地对她表示感谢后，就匆匆赶往早上八点的课程。
一路上，偶尔会有同学投来奇怪的目光，我低着头，快步走向教室。
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，这一个月里我再也没去过校门口的私房店送货。
对于同学们推荐的新的聊天群，我也没再加入，每天只是去食堂吃饭。
下了课，我像平常一样在食堂低头吃饭，突然听到一个女声：
「美女，这里有人坐吗？」
我摇了摇头，直到她把一份芒果糯米饭放在我旁边，我才抬头。
我们目光相遇时，她立刻叫出了我的名字。
「周周？」
我疑惑地看着她：「我们认识吗？」
她笑着说：「我是思思啊，之前那个帖子里有人曝光过你的照片。」
「.......」
好吧，从那天起我就没再